第22节

颈间传来一阵痒意,姜春被逗得低笑出声,“你这哪里是咬,分明就是吻嘛。”

男生舍不得咬她,只能小口地贴上瓷白的肌肤,便成了细细密密的红痕。

“闭嘴。”

沈景明沙哑的声音听得人心颤,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,裸露着的肌肤早已泛出红晕,一双眼眸仍是亮晶晶看着他,仿若有星辰。

她便是这般将他吃得死死的,叫他不愿挣脱。

手掌顺着她柔美的曲线往下落,停在一处,嘴里仍是吻着她,另一只手便寻着出口。

“诶。”姜春看穿他的想法,拦住他,“裙子坏了也是要赔的。”

像是不满她的分心,沈景明重重咬她一口,俯身在她的柔软细腻处,最后吞没那一点茱萸色,留下暧昧潮湿的痕迹,流连忘返。

“怕什么,你男朋友赔得起。”

“你不许乱花钱。”小姑娘的拳头攥起来,轻轻捶他一下,“我努力赚钱,成了富婆以后好好养你。”

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,沈景明压抑着呼吸,贴着她的耳廓一路流连往下,一时轻笑连连,“好好,你要拿什么养我?”

软糯的小名被人在床事间这般轻易唤出,姜春变得更敏感,受不了他的挑拨,一时娇吟连连。

一只指徘徊在她的小裤周围,指尖浅浅一探便扯下一小半,娇痒难耐,姜春的脚趾蜷缩起来,扭着身子,□□一声。

耳畔萦绕着他微哑的音色,姜春浑身酥麻任他摆布,房间里没开灯,床上弥漫着独属于他的冷香气息,躺在上面心底涌出一阵占有的冲动。

她翻了身,霸道地将他压在身下,手里攥着他的素色领带不撒手,可惜人早已软绵绵的,使不出什么力气,沈景明微微用力便又将她压入身下,极不客气的抵住她。

城门渐渐失陷,男生炙热的胸膛将她困得密不透风,顾及着她,待身下人春水潺潺,又摩挲了好一阵之后,忽然闷哼一声,姜春咬着牙,仍是忍不住在他的后背上挠了好几爪子。

他仍不罢休,曲着她的长腿,缓慢而坚定的攻陷每一寸肌肤。

春帐揽红,云初雨霁,两人柔软的贴在一起,两颗心都是满的。

将人揽在怀里,沈景明弄醒她,轻轻吻在她的眼睑上,“好好,说你爱我。”

这要求他提了一晚上,多到她都数不清次数,贴在他耳边说了一次又一次,竟还没听腻。

姜春困极,懒懒地推搡他一下,揉了眼敷衍道,“爱你爱你。”

轻咬着她红透的耳垂,沈景明在她耳边痒痒的吐着气,他哑着嗓子,“认真点,再说一次。

“说你只爱我。”

姜春被他闹得不太耐烦,还是决定打起精神来敷衍他一次。

掀起眼皮,她凑过去吻着他,“我只爱我男朋友一个人。”

低头亲亲她,沈景明满意了,揽着她闭了眼。

半睡半醒之间,姜春觉得吃醋的男人简直太可怕了。

往后,且行且珍惜。

作者:还有六章正文就结束了,真的感谢大家陪椿椿连载到今天~

正好今天是!四月十七!咱们好好的生日!可喜可贺可口可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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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枯木逢春(3)

枯木逢春(3)

被子里伸出一只紧实的胳膊,正欲起床, 身侧的女生浅嘤一声, 一把摁住他,胳膊很快被她摁回被窝。

昨夜床帘没拉, 此时冉冉升起,阳光刺眼, 姜春长腿一掀,翻身闷进他胸前。

沈景明无奈看她这副模样, 拿她无可奈何。

昨夜她似是累极, 眼角耷拉着, 看上去很疲惫,迷迷糊糊抱着他不肯松手。

她本性如此, 能多睡一会儿绝不早起一分钟,跟他睡在一起, 也不允许他早起。而他向来是按时作息, 今晨竟也顺了她的意愿, 难得陪她赖床一次。

沈景明轻轻拍她的脸颊, 低声唤她:“该起床了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你先睁开眼。”见她一动不动,沈景明无法, 只能任她压着他的手臂,开口提醒她,“今天周三,你有课的。”

怀里仍是一片静默。

好半晌,姜春的脑子总算开机, 下意识蹭了蹭他,忽然抬头:“你说今天周几?”

看着她,沈景明捋了捋她脸侧的发:“周三。”

“啊!!!”她从床上蹦起来,捡起床边的衬衣胡乱往身上套,“要死了要死了!!!”

沈景明实在看不下去她屋头乱窜,“你慢点儿,别着急,还有半个小时。”

姜春随便踩了双鞋往对面跑,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,“你知道我有课干嘛不早点叫我!要是害我迟到缺勤你就死定了!”

沈景明:“……”

姜春回屋迅速冲了个澡,连眉都来不及画,往包里收了几本书便往外跑,正好对上他出走出来。

早晨太阳正好,男生穿着衬衣,衣袖折在手肘,露出结实的肌肤,领口难得松开一粒扣子,正好抬头看着她。

沈景明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,“把早饭吃了。”

“吃什么吃,来不及了,再说吧再说吧。”

姜春满脑子都是考勤记录上的横杠,哪里听得见他的话,直接略过他往楼下冲。

早高峰的地铁本来拥挤,她马上就该迟到了,若是缺勤一课时,必修课的学期总评自然比其他人差很多,她的励志奖学金肯定胎死腹中。

沈景明一把拉住她的背包带子,小姑娘整个身子被他往回扯,手里塞了个袋子。

“车上吃掉,我送你过去。”

看了眼时间,姜春松口气,啃了一口三明治,吐字不清:“你早说嘛,快快快,赶不及了。”

待姜春冲进阶梯教室,拍着小胸脯气喘吁吁。

她们每学年必修一门思政课,课程枯燥无味就算了,老师的考勤方式也变态,签到过时不补,三次迟到记缺课一次。

缺课一次平时分清零,她折算过,即便期末考卷面满分,总评也才六十分整。

果然,姜春一进教室,各个角落传来怨声载道的叹息,此起彼伏。

“姜春!这里!”在一众人堆里,室友朝她挥手。

几个室友来得比她早,提前帮她占了位置,不前不后,正好是中间一块位置。

姜春把包放下,神经总算放松下来,揉了揉眼睛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
室友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色,“你昨晚没睡好吗?”

“主要是睡过头了。”姜春瘫在桌面上,仰天长叹,“我一届霸王何苦沦落至此,居然为一个小小的平时分发挥出百米冲刺的速度。”

“生活逼我至此。”

“可别,我们还等着你拿奖学金回来包养213呢。”

另一个室友忍着笑,给她拿了罐牛奶。

“反正老刘不怎么管我们,你若是实在困,待会儿补一觉。”

姜春同意:“好主意。”

毛概课的老师是个留校任教的博士生,年纪轻轻评了副教授,听说前几年娶了同科室的学姐,追妻七年打动美人芳心,琴瑟和鸣,堪称海大恩爱模范。

几人随意聊两句便打了铃,一向习惯早来的老刘此时仍不见踪影。

有好事者不断揣测,本就嘈杂的课堂更是沸沸扬扬,就差没有四人拼在一起,组团打起麻将来。

姜春的脑袋搭着室友的肩头,眼皮上下打架,无精打采的。

心疼地摸了摸姜春可怜兮兮的小脸,室友托着她的脑袋,“要不你睡吧,待会儿有事的话我们叫你。”

“好……”

姜春正想一头栽下去,就听见前排传来一阵骚动不安。

“各位同学,方才刘老师的妻子羊水破了,他赶去医院,我受他所托,临时过来给大家上一节课。”

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?

迷迷糊糊间,姜春以为她已经开始做梦,沉重的眼皮还是没能忍住,阖上了就睁不开。

反正和她无关。

“好!”

后排女生嘹亮一嗓子,差点把姜春从桌面震下去,彻底把人吓醒。

姜春猛地抬头,懵懂的眼神正好对上讲台那人。

她眨眨眼,台上那人对着她笑。

“???”

“我在做梦吗?”

室友侧着头,低声和她解释:“没有,老刘去医院抱孩子了,临时找了个帅学长过来。”

“尊重是相互的,我尊重大家,也希望大家能尊重我。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里,我希望大家能认真听课。”

“嗯???”

感受到讲台上是不是瞥过来的目光,扫了一圈,众人皆昂首挺胸坐得端正,唯独她这里垮下去。

姜春心里一片死寂,目光哀怨,忍不住瞪他一眼。

她这么困是谁害的?是谁昨天晚上把她翻来覆去的折腾,最后还不肯放手的?

结果女朋友偷偷睡觉还要被他内涵?

姜春气成河豚。

台上的罪魁祸首似乎毫无察觉,微低着头,指尖随意翻了翻书页,便开始讲起课来。

教室内瞬间静默,都乖乖收起手机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学长没老刘好对付。好看的男生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所在,女生早已五迷三道,纷纷花痴一片,双眸放光看着台上的人。

男生身材颀长,背脊直挺,一袭好看的白衣着身,恍如从画里走出来的模样,一丝不苟。他微微侧身,贴着黑板,修长的指骨捏着粉笔,一笔一画严谨板书。

“我靠,这学长真的绝了诶,他的手简直太欲了!”室友是个十足的手控,她激动的指了指台上,示意姜春抬头看。

姜春撑着脑袋,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,结果被她晃醒,只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,一秒钟便收回来。

“手不都那样么。”

室友露出来一副“这你就不懂”的表情,凑近脑袋小声说:“你再仔细看。”

姜春抬眼看过去,他的手指纤细修长,骨指分明,在每一节小骨的结合处微微突起,骨感勾人,白玉般灵巧的手在空中翻动,手背浅显几根青色血管,光润诱人。

“你想想,这样一双手轻轻挑起你的下巴,在暧昧的灯光下摩挲着耳垂,接着从颈间慢慢往下滑……轻轻浅浅的,探,进去,酥痒难耐……”

“听说手指长的男人那方面也很棒。”

“!!!”

姜春联想起那双手昨夜在她身上做过的事,耳边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气息,姜流氓的脸瞬间涨红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几分心虚,掩耳盗铃似的推开身旁的人,“你大早上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车速!我还是个孩子!请不要玷污祖国的花朵!”

她早就知道室友是个黄文爱好者,没想到还是重度。

“不过说真的,能跟学长这样的人做/爱,肯定□□,又一次也愿意了。”室友感慨一句,“啊求妈妈再生我一次,让男神爱上我吧。”

后排的女生凑上来,感叹一句,“不知道学长这样的男人,最后会被什么样的猪给拱了。”

姜春:“……”

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。

她轻咳一声,“猪也分品种的,学长这么好看,女朋友说不定是头精品黄金猪。”

“也可能是粉皮圆润胖头猪。”后排的女生煞有其事地推了推眼镜,指了指讲台上的人,“下嘴够狠。”

姜春怔愣一下,“哈?”

“woc!”室友低声惊呼,双眸发亮,宛如发现宝藏一般扯着她的衣袖,“你看学长脖子上那个是什么??!”

闻言,身侧又有同学贴过来,满眼诧异,“不会是草莓吧!昨晚这么激烈的?!”

后排的女生作为第一发现者冷静分析,“据我观察,是人工种植的植物。”

姜春抬头看过去,只见他洁白平整的衬衣领下,半露不露的草莓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往外探头,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,全是她昨晚吮出来的牙印。

她心里狠狠咯噔一下,完蛋,早上出门太匆忙,忘记给这人抹遮瑕了!

她侧着头,克制住几分惊慌,小心翼翼地解释道:“最近这么热,也许是蚊子包也说不定,你们说对吧。”

“好像也有道理。”有人赞同。

正准备欣喜片刻,忽然饱满的额头一疼,姜春没反应过来,龇牙咧嘴地揉起来。

她看见那人缓缓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,双手撑在讲台两侧,一双墨色的眸子定在她身上,语气混着几分似笑非笑。

“那个刚刚打瞌睡的同学,就是你,看起来你们聊得很热闹,要不要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。起来给大家重复一遍你刚刚说过的话。”

全班的视线瞬间聚集过来,姜春吞了吞唾沫,还是没好意思直接开口,惴惴不安地看着他,挤眉弄眼提醒他,“真的要说吗?我觉得影响可能不太好,要不然算了吧。”

沈景明踩着步子往前走,“我看你在台下聊得很开心,不如说出来给大家听听。”

男人果然都是白天一套床上一套,他昨天晚上明明还很温柔喊人家宝贝,转眼就翻脸不认人!果然君心似铁!

姜春暗骂这男人一句,眼底狠狠瞪着他,梗着脖子,索性破罐子破摔,一字一顿,几乎咬牙切齿。

“我说,学长你脖子上怎么可能是吻痕!”

众人皆愣几秒,随机纷纷朝沈景明看过去,果然瞥见他肌肤上漾开的红莓,深深浅浅的斑驳。

微愣一下,沈景明抬手摸了摸颈间肌肤,四目相对间,似乎轻笑一下,“各位见笑了,女朋友脾气不太好,喜欢挠人。”

姜春:“……”靠!

他才脾气不好!他才喜欢挠人!昨天怎么没把他挠死算了!

众人瞅着沈景明眉宇间染上的笑意:“……”

好了,众所周知,毛概课是用来吃狗粮的。管饱那种。

哦,果然很撑。

-

自从那堂毛概课,姜春暗暗生了好几天闷气,偏偏当事人选择性眼瞎,装作若无其事。

姜春忍不住了,掰开他的手指,气鼓鼓地开口:“我生气了!”

“你生哪门子气?”沈景明低头亲一口她的鼻尖,“嗯?”

他很少这般主动亲热,倒是打姜春一个措手不及,霎时愣住,好几秒才反应过来,底气瞬间溃散,“就是……你那天当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女朋友叫起来,还说我打瞌睡开小差……我不要面子的么……”

软塌塌的声音传入耳中,沈景明捉住她的指尖,低头亲一口,“你没打瞌睡吗?”

“……好像打了。”

“没开小差吗?”

“……开了。”

“我冤枉你了吗?”

“……”没有。

于是姜春傻愣愣地看着他严肃又正经的模样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,明明她才是那个丢人的倒霉蛋才对!

差点被他蒙混过关了,姜春咬着牙瞪他,“就算我真的干了这些事情,你也应该装作没看见才对!”

“你不知道女朋友要宠着吗,万一哪天我被你气坏,跟人跑了,看你怎么办!”

小姑娘嘟嘟囔囔的声音刚落地,瞬间被人翻个身,脊背贴着沙发,火热的胸膛欺压上来,“你想跟谁跑?”

带着几分冷意的嗓音猛地让姜春的尾椎骨凉透,对上他黑黢黢的眸子,姜春干笑两声,“你听错了,我没说过这话。”她是傻子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酸爽,惹不得。

正无力抵抗时,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,看见救星一般,姜春一把推开男生的胸膛,抱着手机窜得老远。

沈景明倒也没真打算把她怎么样,开了瓶纯净水,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模样。

没想到姜春看到屏幕弹出的消息,面容瞬间苍白。

沈景明看着她,“怎么了?”

犹豫好半天,姜春还是走了过去,躺在他膝盖上,勾着他的脖颈,点开那张图片给他看。

是一张很多年前的孕检底件,检测结果是死胎,患者名字是朱萸。

她的声音闷闷的,“我外婆说,小姨怀过两次孕,这个应该是第一胎。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可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原本尘封的旧事被祝冬青这般戳破出来,重见天光,姜春仿佛又回到了朱蒨死的那个冬天,女人为这件事恨了一辈子,郁郁而终,撒手人寰。

她是明显的回避性人格,遇事便躲,仿佛矛盾能凭空消失一半,于是那年,干脆果断的一走了之。

从来不愿把这段不堪的往事拿出来,可如今,想尽数告诉身边这人。

沈景明凝着那张孕检单看了很久:“你当初说,她自杀之前见过我妈妈。”

“对。”睫毛闪烁一下,她点点头,“那通电话绝对不会错。”

初恋情人对上正牌夫人,你死我活的戏码,旁人随便猜测便能推测出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。

“所以你认为,是我妈妈以沈夫人的名义逼她带着孩子自杀的。”

姜春无助地吸吸鼻子:“是。”

沈景明叹口气,揉了揉她的发,“我后来问过她这件事,她没有否认。”

感受到她身子微僵,沈景明又接着说,“但她也没有承认。我妈妈不会干这样的事情。”

她爱那个男人爱了一辈子,看似卑微如尘实则从未放下过她为之骄傲的自尊和教养。她那样高贵的女人,从不屑于这套卑劣龌龊的手段,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去做这样的事。

两人窝在沙发上,静默很久。

“好好,国庆假期我们回一趟信城吧,当面问她。”

沈景明揽着她的腰,轻轻叹口气,闭了眼。

“你不许再跑了。结果不管怎么样,我都认了,好不好。”

他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绝望的日子,洁白的墙面没有一丝阳光,心冷致死。

等了良久,终于听见她干涩的声音。

“好。”

从她报考海大那刻起,她便轻易再次沦陷,对上他的干净,姜春冷静的理智决堤,溃不成军。

这堵南墙,想为了他去撞一撞,她想兑换年少时许下的每一句诺言。

十余年间残留的念想,她不愿再错过他。

作者:感谢宝贝漾仰的营养液x1

第52章 寇思(1)

寇思(1)

“每晚大概有上亿人失眠,而她睡在我的梦里。我爱她, 比昨日更甚。——《沈景明日记》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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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落地, 姜春踏上这块土地时,神情微微恍惚一刻, 曾经的惨痛凄楚,以及狠绝的逃避躲闪, 此刻如热浪扑面而来,卷席心窝。

沈景明侧头问她:“在想什么?”

“没事。”慢吞吞摇了摇头, 姜春握紧了他的手, “只是有种终于回家的感觉。”

一声婴啼, 她在这座城市出生,十余年的光阴里, 她听惯了街边大叔浓重的口音,爱上了甜辣的口味菜, 从小到大几乎踏遍了信城的每个条街道。这座伟岸的城市, 陪她蹒跚学步牙牙学语, 到如今玉立亭亭, 陪她养她,三年里, 若说不想念,定是骗人的。

近乡情更怯。

侧头看一眼身侧的人,姜春伸手抱住他的胳膊,贴着脸蹭了蹭。

周遭人来人往,俊男美女向来吸睛, 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,沈景明不自然地偏着头,摁住她的手,牵着她往外走。

“梦梦!”

姜春眼前一亮,瞬间撒开身边的人,朝人跑过去,扑她满怀。

自从转学之后,两人没有再见过面,只是偶尔微信联系一下。姜春看着许清梦,只有同性才能看出不同寻常之处。

以前的小白兔此时穿着一件露背束胸,外面套着网状罩衫,凑过去,姜春的手指不安分的往她腰间摸一下。

盈盈一握的细腰,触感细腻,腰峰流畅性感。

她咽了口唾沫,趁这机会多摸几下:“你的腰好细啊。”

她动手动脚的如从前那般,许清梦扯了扯嘴角,倒也拿她没办法。

“怎么是你来,阿衡呢?”沈景明推着行李箱,微微皱眉。

那家伙总不至于叫她一个人来接机吧。

许清梦耸了耸肩,笑了一下:“他啊,可能在泡妞吧。”

姜春的视线圆溜溜转一圈,落在许清梦习以为常的眉眼处,忍不住捏紧了拳头,“他好渣!”

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。”话刚落,又美滋滋接一句,“我男朋友果然是全宇宙最好的。”

女声太过嘹亮,沈景明黑了脸,提着她往自己身边拎,“你要不要脸的?”

姜春摇了摇头,嘻嘻一笑,像是占了个大便宜,“我如果要脸的话,今天你就是别人家男朋友了,哪里还轮得到我。”

“你看,这么多人喜欢你,还不是栽在我手里了。”

与她无赖般的争执总是让他妥协,沈景明别开脸来。

正午时分,沈景明开车,后座两人打闹成一团,嬉笑非常,顶着烈日便开进裴家别墅。

姜春有几分忐忑,窝在车内不愿下来,攥着安全带默默吞着口水。即便来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,此时近在眼前,又忍不住打起退堂鼓来。

“要不然我住酒店吧,等我准备好了再来见她,你说——”

人还没反应过来,男生直接弯着身子附身过来,温热的胸膛凑近她,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颤栗,姜春呆滞一秒,沈景明便解了她的安全带,她被人拉下车。

小碎步踩在地面,姜春耷拉着脑袋碎碎念,“我真的很慌诶,再让我准备几天好不好,刚下飞机就得面对现实,也太惨烈了。”

“外公说我妈这几天不在家。”沈景明好笑的看着她,拨开女生脸侧的碎发,指腹贴上柔嫩的脸颊,“你怎么怕成这样。”

“那能不怕吗?万一——”是最坏的那个结果。

“不会的,她不是这样的人。”沈景明试图说服她,“你也和我一样希望,对不对?”

小姑娘从他背后抱住他,闷闷的,“那怎么能一样。”

她的希望和现实,完全是两回事。

“好了,别瞎想。”

沈景明揉了揉她的头发,牵着她往大厅走,正好迎上来准备出门溜鸟的外公。

外公拎着个半人大的鸟笼,从暗处侧梯走出来,细致金丝笼里圈养了一个红头鹦鹉,“咕咕咕”扑棱着翅膀。

沈景明道:“外公。”

姜春向来嘴甜,忙不迭附和一句,“外公好。”

“景明回来了。”

没想到这么巧,老人乐上眉梢,赶紧将鸟笼扔给管家,笑眯眯地看了姜春一眼,小姑娘一双杏眼清澈见底,怪招人喜欢的。

“你是景明的女朋友吧。”

姜春眨着眼睛,重重点头,“我是。”

老人低声跟管家开口:“我就说,长得比隔壁老李家的那个还标致。”

“是,小少爷的眼光随了你。”

管家刚说完,就见老人的眉梢得意扬了起来。

沈景明轻咳一声,打断他们自以为听不见的悄悄话。

“外公,我妈什么时候回来?”

老人摇摇头,“你自己问问她,她都好几天不着家了。”

生怕自己记错,他转头征询管家的答案。

管家沉思片刻,开口:“我也有四五天没见到小姐了。”

闻言,沈景明好看的眉头皱起来,抿着唇看过去,“我妈最近很忙?”

“她什么时候闲过。”

老人神色奇怪,沉思几秒,“没听说公司在忙什么大项目。”

“我待会儿自己找她。”沈景明点点头。

在他房间滚了一圈,彻底陷在柔软的床上,姜春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,忽然想到许清梦的小蛮腰,一时悲从中来。

她侧头枕着胳膊,看见阳台上的人靠着栏杆而立,眉头紧锁,她从床上翻起来,赤着脚朝他跑过去。

对上她关切的目光,沈景明抿着唇,合上手机,“联系不上。”

“你别担心,可能她在忙。”

姜春伸手拂上他的眉宇,她对裴染的态度很复杂,手指微顿,一时竟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安慰他。

“她以前再忙,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。”沈景明靠在沙发上,缓慢的捏着鼻骨。

窝在他怀里翻个身,姜春正要开口,就见他手里的手机亮起来。

蜷着腿,她的下巴搁在男生另一边的颈窝上,眨着眼睛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,安静的等他接完电话。

好半晌,男生仍在细细听对面说话,姜春听不真切,垂着脑袋,自顾自玩着他的手指。

他的手不同于她的热腾腾,似乎常年都是温凉的,燥热的夏天总惹她往上摸,柔软的指尖交缠在一起,戳来戳去,她玩得不亦乐乎,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挂了电话。

“好好。”他放了手机,另一只手拨开小姑娘散乱的头发,紧了紧喉咙。

见他打完电话,姜春转头,一把搂住他的脖颈,笑盈盈地开口:“怎么啦?”

他摁住女生的肩头,定定看着她,“你小姨的事情除了和我说过,还有哪些人知道?”

男生神情太过认真,姜春怔愣片刻,眨眨眼,还是老实开口,“除了你,应该只有陆燃了吧。”

她抠着指甲,试探问一句,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
他没回答,一双沉沉的黑眸只是静静看着她,瞳色幽深,叫人心底无端慌乱无措。

紧抿着唇,他好几秒才开口,“你和祝冬青说过吗?”

想了一秒后,姜春连连摇头,语气坚定:“我只是叫他帮忙查一下当时小姨的病例,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过。”

“坏事了。”沈景明摸了摸她的脸颊,叹口气,“我爸刚刚被省纪委带走了。”

姜春瞬间抬头,不可置信,“因为我小姨的事?”

他没回答,点开一个链接递给她,入目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。

#惊!某一把手抛弃怀孕女友另娶豪门千金竟是爱情#

#爆!坐拥万千资产仍不知悔改出轨嫩模为哪般#

戳进话题里,就看见一条已经被封掉的微博,被各路网友截图下来,闹得轰轰烈烈,一连串相关标题一路飘红。

她潦草看了一眼,扫到几个关键句子。

【……当年被强迫打胎后仍不满意,多年后被正牌夫人找上门,后来居上者洋洋得意,以亲人性命要挟,竟逼其自杀,手段残忍罔顾法律……】

沈荣余的照片被打码贴在帖子里,作为某省一把手,zf高管,无数双眼睛死盯住他,实锤的瓜刚爆,即便是飞速公关,仍是被有心人截图,网友随便一猜便翻出一系列旧事。

【好大的瓜。】

【博主,你号没了。】

【呆滞脸,资本的力量是巨大的,为所欲为啊。】

【渣男贱女,槽多无口。】

【长得人模狗样的,出轨就太恶心了。】

【所以这初恋是又做小三?然后被正室逼死,现在又出轨嫩模……?】

【隔夜饭都吐了,口区。】

【怎么感觉没一个好东西。】

这个帖子明显是站在死去朱萸的立场上来爆料,字里行间都在诉说凄惨和委屈,甚至连微小的细节,竟也能和她记忆中的片段对应上一二,叫她胆寒。

后面的内容姜春不想再翻,她无措地看着沈景明,脸色煞白,唇瓣嚅嗫一下。

“真的不是我。”

女生尾音可怜,她委屈得要命。

朱蒨离世之后,这件事更是鲜有人知,陆燃远在海外,大杆子打不着的关系。她即便是再恨沈荣余和裴染,也不至于如此将人逼上绝路,更何况,或许在事情背后,分手多年朱萸仍掺合进他们的婚姻当中,孰是孰非,上一辈的恩怨情仇,虚虚实实。

可这人竟是抱着替她出气的态度不间断爆料。

“我知道不是你。”沈景明闭上眼,缓神片刻很快又睁开,低声说:“你被当枪使了。”

祝凛和沈荣余是多年政敌。

她无意间递出去的可乘之机,祝凛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错过。

春天热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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